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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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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

陰暗潮濕的城主府地牢內,元嘉被鎖在骯臟冰冷的鐵架上,氣息奄奄。

她眼神潰敗的盯著地牢內唯一的光源,一盞如豆的昏黃燈光。

周秉文是已得大造化大修為的元嬰期老怪,是整個東樂府首屈一指的大修士,凡人無法夜間視物的避障對他來說早已視若無睹,留這一抹燭光完全是為了滿足他的一些特殊僻好。

比如現在———他讓奴仆擡來一面等人高的銅鏡,正正擺放在元嘉身前,讓她可以在昏暗燭火的照耀下自己“欣賞”自己的慘狀。

元嘉的身上是遍布的青紫傷痕,有鞭痕,有刀印,有針眼,還有暖昧的紅痕與揮之不去的苦澀藥味。

…好煩,不能自殺也不能自由,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到頭啊,元嘉看著眼前無能狂怒的男人,很寂寞的想著。

元嘉還穿著昨夜被從紅章臺拽回來時的露骨衣物,它們早已在一天一夜的折磨中化為了條狀紋理,一些掉在她左邊瑩瑩的人頭白骨中間,一些落在她右方擺放整齊的美人皮肉上,她們都無一例外,像阿煙又不是阿煙。

她不忍心再仔細看下去,也不想再直視周秉文那張醜惡的嘴臉的,於是只好放任自己閉上雙眼,慢慢沈浸在永恒的黑暗長河中,雖然後果往往是招來周秉文的跳腳暴怒。

誰都行,快來救救她吧…

在永無止盡的鞭打到來的前一秒,元嘉突然間聽到一陣急促的破空聲。

“唰!”那根長而軟的刑鞭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釘入墻中,因為她聽到了周秉文氣惱的叫罵。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清脆動聽的女聲,很冷淡的宣告了糾纏她許久,陰魂不散的周城主之後的下場:“給我爬。”

一道靚麗的身影不知什麽時候利落地翻進了這個本該無人打擾的絕對領域,元嘉聽到這姑娘很幹脆的揮起手中木劍,擡手就是幾道狠絕的術法攻擊: “天幹乙木為風,地支子鼠趁陽,正清大風圍來!”

“畫地為牢!”

“急風驟雨!”

狂風大作,一下就把措手不及的周秉文包裹在其中,用力擠壓削弱,緊隨其後的風雨則撲向他掙紮不已的身軀,由數劍並發幻化成的堅固靈籠則磨滅著他的戰鬥意志。

只是稍後一點進來,目的是為了確保周圍無人打攪,卻被元嘉選擇性遺忘在角落的宴樓玉倒是很震驚的看了聞意一眼,這招清風劍法是他們之前在永康府降妖時常自然用的,如果他沒記錯,這招式那常狗只在他們面前用過一次。聞意竟然這樣也可以偷學成才?

聞意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是繼續專註眼前的對戰。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元嬰大能殊死搏鬥,實在不敢有絲毫馬虎。

但在此之前,聞意先扯出了特意帶的翠紋織錦羽緞鬥篷披在元嘉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她扭過頭去對她一笑,笑容裏是滿滿的安撫意味:“對不起,我來遲了。”

她一人一劍,就這麽劈開了纏繞元嘉已久,讓她窒息痛苦許久了的萬古長夜。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昨晚紅章臺九曲十八彎的劇情看花了四人的眼,他們當下都沒立刻反應過來,等想起去追元大小姐時,聞意才悲催的發現,她們壓根就沒這機會。

想闖進戒備森嚴的城主府絕非易事,元嘉所處的具體位置也是個問題,還有怎麽處理城主,又怎麽樣才能大變活人把元嘉帶走…一系列的事都推在一起,讓人進退維谷。

特別是,元嘉都出現了,與她向來不離身的孿生弟弟,合歡宮的修士元理,卻依舊不見蹤影。

這種焦慮感在幾人花兩個時辰排察整座紅章臺後變得更加清晰。

不對啊,為什麽呢,沒道理只留下一個的啊,元理到底去哪裏了?

幾人不約而同的思考著,但眼看天色已亮,常自然和白珠珠那邊的劇情又要開始了,無奈之下聞意只好把白姜和宴樓玉兩人趕回去,自己再和澄心找找有關元嘉和元理微不可察的線索。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為了節省時間,兩人特意抄小路回客棧,待又經過一處拐角時,生性敏銳的白姜眼尖的看到有家後門上掛著的粉燈籠上寫著碩大兩字。

“南,風?”他下意識念出來,腦子裏突然劃過一種想法。

有沒有一種可能,姐姐是“花魁”,弟弟也是“花魁”呢?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苦悶的宴樓玉,對方一楞,這個從未設想過的新思路讓他大開眼界。你別說,憑著這兩姊弟的好相貌,還真有這種離譜可能…

說幹就幹,兩人當即停下腳步,從側掩的後方鉆進這個新世界。

此時天光已亮,喧囂熱鬧了整晚的南風館也在慢慢重回寂靜。白姜和宴樓玉哪見過滿大堂的斷袖親親熱熱,互相尋歡作樂的大場面,只好窩在廳門口,躊躇不前。

猶豫不決間,五感更好的宴樓玉聽見最前方傳來一陣喧嘩,定睛看去,只見那高高的“摘星臺”上忽上來一個人。

不對,那個人應該是一直臥在上面,眼下剛好站起來而已。通過底下人的歡呼,白姜和宴樓玉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南風頭牌。

隔著重重衾帳,兩人同時看到了南風館長勝不衰的頭牌選手真面目。

是位醉玉頹山的神仙人物。那人應該是宿醉才醒,兩頰邊還帶著薄薄的紅霧,但仍掩蓋不了來人骨子裏的霞姿月韻,軒然霞舉。他一雙多情而迷離的瑞鳳眼下墜著一滴小而精致的紅痣,便更使整個人添一分暧昧的顏色。

他美麗的雙眼只需朝你望上一望,你就會覺得,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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